2016年时政热点：解决“莆田系问题”靠什么?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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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待“魏则西事件”问责有始有终

魏则西的追问值得认真对待，不仅仅因为舆情汹汹，而是它所暴露的问题恰恰揭示了当今国人最大的担忧：如果被金钱绑架，社会或将出现信任危机和安全危机。

网友们对“魏则西事件”锲而不舍的追问，终于得到各监管机构的回应。国家网信办会同国家工商总局、国家卫计委成立联合调查组，对“魏则西事件”进行调查。与此同时，中国军网发表评论称，如果事情真像网上所议论的那样，相信任何责任人都逃脱不了相关部门的严厉问责。

虽然，因为五一小长假的“阻断”，官方对该事件的响应稍显迟缓，但就目前各监管机构传出的消息来看，该事件正在往好的方向进展。而根据以往对类似事件的处理来看，该事件能否如当年“孙志刚事件”那样，引发整个社会和行业的反思，促使相关法律和制度的完善，推动社会进步，仍要看相关监管机构的进一步行动，要看是否有彻底调查、清理网络医疗广告以及民营医院乱象背后利益链的决心。

民营医院存在的种种问题并非因为魏则西才被暴露，从莆田人在电线杆上张贴医治性病的小广告，到在百度上通过竞价排名成为互联网广告标王，其间，舆论没少对该类民营医院提出质疑。监管部门也曾多次发声，清查相关企业，然而，令人悲哀的是，一边是舆论质疑不断，另一边却是莆田系洗白壮大不止。

为什么百度和莆田系能一次又一次越过险境?一方面，由于相关法律法规不完善，监督面临取证难题，以至执法效率不高，监管失措。魏则西事件之后，多家公益组织成立的“互联网医疗广告打假联盟”的公益人向国家工商总局提出申请，“希望工商总局为百度推广是否属于广告给出明确说法”。可以想见，在长达10多年的时间内，百度推广是否属于广告都没有定论，何来对“竞价排名”的有效监管?

另一方面，被金钱绑架的企业、机构甚至官员组成庞大的利益共同体，成为对抗监管的铜墙铁壁。魏则西事件最令人心惊的是，莆田系背后深不可测的利益链。除了相互依存的百度广告平台，还有成为莆田系洗白场所的部队医院。5月3日，有自称业内人士爆料，莆田系给合作部队医院的送礼名单，上至院长政委，下到各个科室的主任，仅春节一次收受节礼就在30万至5万、2万不等。

这些送礼清单仍有待调查核实，但即便是和合作医院达成利益共识，形成了一定的攻守同盟，倘若监管机构下决心切掉这个违规、违法行医的毒瘤，总是有办法。可一直以来，制度上，我们是亡羊不补牢，对于医疗欺诈行政处罚的金额过低，刑事责任往往又难以追究，人们不免追问，这个利益共同体中，被金钱绑架的还有什么样的机构、什么样的群体，能够导致对莆田问题网开一面。

魏则西的追问值得认真对待，不仅仅因为舆情汹汹，而是它所暴露的问题恰恰揭示了当今国人最大的担忧：如果被金钱绑架，社会或将出现信任危机和安全危机。舆论对身患绝症而逝去的魏则西报以巨大的同情，因为，人们体味到了魏则西一样的恐惧和愤怒，这样的恐惧与愤怒日积月累，会郁积成强大的社会负能量。

据最新消息，国家卫计委、中央军委后勤保障部卫生局、武警部队后勤部卫生局联合对武警北京市总队第二医院进行调查，国家卫计委等八部委集中整治“号贩子”和“网络医托”，但愿这一次调查能够精准打击唯利是图、不设禁区的竞价排名和存在医疗欺诈问题的莆田系，回答魏则西的生命追问，回应民众的期待。(京华时报 李芗)

解决“莆田系问题”也需靠市场竞争

解决“莆田系”问题，不是消灭莆田系，而是需要扩大医疗保障范围，让更加专业的医保机构直接面对医院，缩小自费医疗市场;另一方面，则是鼓励商业医疗保险发展，通过市场提供专业监管服务。

“魏则西事件”持续发酵。此一事件中，监管失职的问题一目了然，论述已经非常之多;但在另一方面，医疗行业所独有的特征也是造成如此悲剧的重要原因。

问题在于，我们该如何解决莆田系背后所面临的监管难题?显然，莆田系的一些医院要为此付出代价，但是要解决这一问题不是消灭“莆田系”、取消民营医院，告别市场。

医疗是一个信息强烈不对称的领域。在每一桩具体的医疗服务中，医生和患者的信息都是不对称的。医生天然具有信息优势，掌握更多信息，而患者处于一个信息不透明的状态。很多时候只能被动听取医生的意见。

更重要的是，医疗本身是不确定的，特别是一些疑难杂症。而这种不确定性甚至是被监管承认的。如此次魏则西采用的技术，即属于充满不确定性的第三类医疗技术。

所谓三类医疗技术的分类，第一类医疗技术是指医疗机构在临床应用中能确保其安全性、有效性的技术。第二类医疗技术是指安全性、有效性确切，但涉及一定伦理问题或者风险较高，卫生行政部门应当加以控制管理的医疗技术。第三类医疗技术，即一些新的技术，其临床有效性未能得到充分验证，或者理论上有效，伦理上有些争议。

国家的监管，应该帮助患者面对这种不确定性。

但现实中，人们遇到疑难杂症，不是到省城，就是去北上广的医院，转向各种各样不确定的医疗方法与不靠谱的机构。虽然有些人是直接被骗去的，但很多人往往都有着令人悲哀的原因，要么是没钱;要么是无奈之下的最后一搏。

这使得那些患了疑难杂症的患者，在相对更不确定的医疗技术前沿领域中，处于相当不利的地位。而此时，相关部门的监管，往往缺位或者不够“硬气”。

事实上，除了管理机构的问题以及体制上的深层问题外，医疗科技的发展，正如前面所言，处于高度的不确定性之中。政府也很难做到仔细的、专业的监管。

另外也应该看到，莆田系的业态多集中于医保之外的医疗领域，一些美容项目、癌症项目、辅助生殖或者男性病项目，或者是医保不予报销或者病人不走医保。我们虽然已经在城乡建立了基本的医保体系，但是，不能否认，中国仍然存在庞大的自费医疗市场。医疗的专业性与自费患者的信息不对等，最终为莆田系的众多医院提供了浑水摸鱼的空间。

这一方面需要扩大医疗保障范围，让更加专业的医保机构直接面对医院，缩小自费医疗市场;另一方面，则是鼓励商业医疗保险发展，通过市场提供专业监管服务。这自然也就能够有利于解决医疗价格虚高，以及医疗欺诈等问题。

为了激励这种监管，不妨把监管放在公民医疗费用的对立面，也即商业医疗保险公司模式。与此同时，为了抑制商业公司减少保费支付的动机，也必须把它们放入市场竞争中，即让许多商业医疗保险公司彼此竞争。这个时候，公民所需要做出的选择就变得相对简单——在保险公司多样化的激烈竞争中，选一家适合自己的保险公司即可。

市场不是万能的，市场也不能代替监管，但是，如果能够利用市场的力量进行制衡，最终提高公共福利供给，也值得去尝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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